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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7日上午,一次大型活动在位于宝鸡城南常羊山的炎帝陵举行。当赶来采访的记者们乘坐的汽车停放在半山腰上一个停车场时,有人询问驾驶员为何不顺着蜿蜒的公路继续往上开,却被告知不能再上了,因为公路是通往常羊山公墓的,而他们所处之地已是炎帝陵的中间位置了。
常羊山位于宝鸡市区以南约7公里处,大体为西北至东南走向。从面向西北方的山门向上,依次为炎帝陵的陵前区、祭祀区,再经台阶便上到了墓冢区,整个炎帝陵区只占了常羊山西北方位的一部分,墓冢区再向上的山顶及东南方位大片区域则属于常羊山公墓,公墓目前可称整齐壮观,现有占地面积已远大于炎帝陵陵区面积,而且还在扩建中,对炎帝陵呈弧形包围之势。
走入公墓的墓群中,记者看到,很多在此安葬者都是外省人,四川、河南、河北、辽宁、山东各地的均有。根据墓碑上文字显示,有的已去世多年,但直到近年来才安寝于此。
6月1日下午,记者在位于常羊山顶的常羊山公墓管理处采访时,见其门前广告牌上有“背倚华夏始祖炎帝陵寝”的宣传字样。管理处的门口悬挂着“2002年民政系统先进单位”、“2003年公墓年检合格单位”等铜牌,发牌单位为省民政厅。
在管理处内,记者看到公墓的价格表中分了不少等级,最便宜的2000余元,最贵的达1.6万元,如果死者家属有特别的要求则需要另外加钱。因负责人不在,一名工作人员只简单地介绍了公墓的情况,说公墓现在已有7000多座墓穴。当记者问其为何公墓安葬的很多是外地人,这名工作人员随口说宝鸡外地人本来就多。
几次上常羊山,记者看到,公墓里不少工人正在平整土地、修建墓碑,来奠基的人也不少,公墓前的停车场总有不少车。相比之下,炎帝陵则冷清许多,很少有游客。一位工作人员说,除了清明节和农历七月初七前后,平常情况基本都是这样,门票收入仅够勉强维持日常开支。
6月2日上午,记者经多次联系,采访到炎帝陵管理办公室一位负责人。这位负责人说,炎帝陵与常羊山公墓相伴并没什么太奇怪的,因为公墓已经搞了10多年了,原本和炎帝陵还有一段距离,后来才逐步挨在一起的。
与此说法一致的是,常羊山公墓管理处主任张青霞也认为这样的一种情况并无不妥,她着重强调常羊山公墓已有10年了,各种手续都齐全。谈到价格问题,她认为价格是多方面因素决定的,不能简单地说谁高谁低。
记者又采访了宝鸡市民政局殡葬管理处、宝鸡市渭滨区文化旅游局、中铁宝桥股份有限公司(原宝鸡桥梁厂)等单位有关部门。
据介绍,众多史学家认为宝鸡是炎帝出生和生长的地方,但宝鸡原来并没有一个祭拜炎帝的场所。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初,海外炎黄赤子多次组团来宝鸡姜水流域的姜城堡、九龙泉、天台山等地寻根拜祖后,才由中铁宝桥股份有限公司(原宝鸡桥梁厂)和宝鸡市渭滨区神农镇政府合作,结合史志文献记载,在古神农遗址常羊山西北位置开发兴建炎帝陵。而在此前,常羊山上散乱分布了一些原宝鸡桥梁厂职工的坟墓。
为了便于炎帝陵开发兴建,宝鸡桥梁厂和神农镇合作在常羊山南坡一角修建了公墓,将这些坟墓迁移至此。1993年8月24日,炎帝陵首期工程完工,常羊山公墓随后不久建成。
随着宝鸡炎帝陵影响的日益扩大和祭祀需要,炎帝陵园区日益向东、南方向发展。而常羊山公墓的墓穴也慢慢变得多,公墓迅速向西、北方向发展,终于造成了常羊山公墓与炎帝陵紧紧相邻的尴尬局面。
也许是习惯成自然,也许是有着共同开发商的立场使然,炎帝陵和常羊山公墓两处负责人才会淡然看待目前这种局面,但其他与此事没关系的游客和群众说法与其截然不同。
采访中,记者通过调查了解到,许多外来游客不知情况,往往将车一下子开到了公墓。一位姓王的先生说,车一下子开到山上,但却找不到炎帝陵在哪儿,后经人指点下到炎帝陵,可祭拜时总感觉不是滋味。他说:“这满山都是墓,我都不知道是在拜谁!”其他众多获知此事的游客对此也觉得难以理解和接受。
一些了解情况的本地群众说:“这既然是埋祖先的地方,就应该是神圣的,可弄个公墓,什么人都往这埋,还有的是曾经犯过法的人,让人难以接受。”
日前在宝鸡举行的2004年森林旅游博览会期间,一次大型活动在炎帝陵举行,到场的宾客、记者众多,这对炎帝陵本是一次极好的宣传机会,但据记者了解,其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原因包括常羊山公墓的存在、炎帝陵祭祀区比较狭小等诸多因素。
据记者了解,宝鸡市与渭滨区有关部门也接到过社会各界群众对此问题的反映。宝鸡市政府一位工作人员说:“常羊山公墓的产生虽有客观原因,但其日益发展则必然是受了利益驱动。而公墓在保持高价位的情况下还能快速地发展,主要就因为它独特的地理位置。依我看,假如没有人制止,常羊山公墓还将继续扩张和发展,必然进一步影响炎帝陵。”
就此,记者正常采访了省内外几位旅游开发设计方面的学者和专家。因没有到过现场,他们没对炎帝陵的开发设计作出具体的是非评判。但他们介绍说,目前旅游开发最注重的是自然、和谐,景区开发者和管理者则要有长远目光,要考虑到景区的旁边的环境和长远持久开发等问题。具体而言,宝鸡现有的炎帝陵虽然是新开发的,但由于炎帝本身的地位,它应该具有肃穆、庄严、古朴、大气等特点,而大众性、开放性的公墓无疑破坏了炎帝陵应该具有的特点。
炎帝陵目前这种局面让宝鸡市渭滨区文化旅游局颇感头疼。该局主管旅游的副局长黄卫红说,因为旅游资源较少,2002年渭滨区文化旅游局组建成立之前,区上只有一个旅游办,不具备政府职能,无法从规划设计等方面给旅游景点以指导。文化旅游局建立后,才逐步将区内旅游景点纳入正规管理。
黄卫红说,她担任副局长不久,就听到关于炎帝陵此问题的反映,并组织有关工作人员进行了现场观察。她说,炎帝陵和常羊山公墓从各自的立场考虑都要进一步发展,目前的情况能够说是“谁看谁都碍事”。
她认为,造成目前这种现状很大原因是当初的规划设计者没有预料到炎帝陵和常羊山公墓的发展前途,能够说是规划设计上的失误。
谈到处理问题的办法,黄卫红出言很谨慎。她说,炎帝陵及常羊山并非政府划定的旅游景区,所以旅游局对在这里建什么、不建什么无权干涉,与常羊山公墓的问题也只能协商解决。她介绍说,目前深圳的一家大型公司正在筹划炎帝陵的开发,目前规划除了建一座大型的祭祀广场外,就是要协商解决常羊山公墓与炎帝陵景观不协调的问题,通过对公墓的改造将其对炎帝陵的影响降到最低,但具体方案还没有定下来。
宝鸡市人民政府办公室文教卫生科一名工作人员说,常羊山公墓的存在确实限制了炎帝陵的进一步开发,但由于公墓的特殊性,这样的一个问题要解决难度也很大,目前首要的工作就是阻止公墓进一步扩张,这还需要与民政、当地政府、开发商等多个单位及部门协调。本报记者刘安文/图
说到黄帝的陵墓,几乎全世界华人都知道位于我省黄陵县。而与其并为中华始祖的炎帝陵墓却至少有三处,且在为究竟谁才是正宗争论不休。这三处分别是宝鸡炎帝陵、湖南省炎陵县炎帝陵、山西高平市炎帝陵。
宝鸡的支持者认为“炎帝生于斯长于斯老于斯”,是炎帝陵的惟一正选之地;炎陵县的支持者认为“帝崩于此”,此处才是炎帝陵正宗;高平县(现高平市)志记载的似乎只能说明炎帝曾巡游至此,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在争论中几乎没办法与前两处抗争。相比之下,宝鸡从文史资料上具有更多的支持,而学界也有不少研究者认为炎帝陵只能是在宝鸡。本报记者刘安整理